干王洪仁玕供词(其他)、绝命诗、签驳李秀成供

时间:1864年10月至11月

 

南昌府亲书供词补遗

说明:1865年北华捷报连载了洪仁玕在南昌府的亲书供词英译版,简又文先生据此做了回译。目前发现的南昌府亲书供词中文原件只到“后忠王复以‘特识高见,读之心惊神恐。但今敌无可败之势,如食果未及其时,其味必苦,后当懔遵’云云。此后鞑妖买通洋鬼,交为中国患,亦非力所强为谋之耳”,缺失简先生回译的部分,故将缺失部分作为补遗列出。

英译

录自:《The Kan Wang’s Sketch of the Rebellion, together with Sundry other Statements》

译者:Walter Lay

回译

录自:《近代史资料丛刊:太平天国2》

译者:简又文

现在说到我朝祸害之源,即洋人助妖之事。自我军两位勇猛王爵——英王翼王死后,我军确受重大损失;但如洋人不助敌军,则吾人断可长久支持。但一自妖军贿买洋人,以攻我军,我朝连续失城失地,屡战屡败,我军无力抵挡,末日快到了。天王之自杀,更令全局混乱。天京在两年长围之下,遂无力再守矣。

在未结束之先,今再追述天京在太平安静时之状况。在一八六〇及六一年间,我军虽屡有失败,但吾等之努力亦常得胜利,亦有新得土地。此时我军在疆场上有两个好首领,即英、忠二王是也。后来不幸英王被人所卖,落在清军之手,因而被杀。如英王不死,天京之围必大不同,因为若彼能在江北活动,令我等常得交通之利,便可获得仙女庙及其附近诸地之源源接济也。英王一去,军威军势同时堕落,全部瓦解,因此清军便容易战胜。我军最重大之损失,乃是安庆落在清军之手。此城实为天京之锁钥而保障其安全者。一落在妖之手,即可为攻我之基础。安庆一失,沿途至天京之城相继陷落不可复守矣。安庆一日无恙,则天京一日无险。其时天朝内因太平安静,绝无忧患可虞。全城觉得安全无患,各事平静如常。

此时政事归我、章王(林绍璋)、赞王(蒙得恩)三人掌握。赞王于一八六一年去世。天王之次兄(仁达)亦干预政事。在一八六一至六二之上半年,我掌处理外交之事,直至有某事发生令天王不悦。乃令我移交章王掌管之。当我在位时,我得一洋人为助,遇有交涉事即请其任我之翻译(按:此洋人为罗孝全牧师)。此人居于吾府,我款待多时,但一日因些许少误会即便不告而别,逃出城外,无论如何不能挽留之。

天京之围始于一八六二年四月(阳历)。妖军在安庆及Pillers东西两妖之胜利,早令我等猜疑必顺流东下进攻天京;但从未准备彼等等突如其来如是之速。我军毫无预备,彼军若急进当早得大胜。然而彼等竟不乘势急攻,只是占了两座炮台,便自满足而停军不进;由是令我等乘时修理炮台,分配各守卫军而准备攻击。彼等战胜之后即不事急攻,乃予吾等以所欲之机会以图准备对敌者。起初一见有危险,我等非常焦急,但危险转瞬过去,我等又放心矣。自此吾等又得稍为安静而得有自信力。

每当战船停止活动之时,吾等即事重建七里洲(Theodolite Point)及中关(Chung Kuon)对面之炮台,此外又屯战船二艘于小河内及另置一艘于外。我们又安置几尊极好的大炮于要害之地,又为加意防卫天京之计,更在狮子山上筑双重的防御线,而在山顶安置一尊重炮。如此布置,我们觉得十分妥当,足以防御一切攻击,天京此面之安全绝无可虑。惟是最大的恐慌之源,乃在南城外久驻围攻之妖军,兵力常常加增。统领为曾国荃,深沟高垒,树有不败之地位,至今我们无法可驱逐之。江面之战船并不十分活动。各船依期攻击各炮台,但总是不得手反自家损失,每次均有数船被炸或遇其他死伤。狮子山头之重炮只是偶一发放。各炮台所发之炮大概已足防御任何攻击,除非敌势大盛,敌船太多,则上言之重炮始一开用,于是敌船又被驱逐远离矣。除曾国藩在天京上游之战船外,尚有战船一队在下游出现,常对天京那方面施以恐吓。但是彼等之封锁并不严密,因我们反可借彼等之力,由Eching而得米盐之接济也。

妖军来攻之第一警告,乃在一日晚上,中关及其上之炮台同时开炮,向一队由天京上游驶下小河之战船。因此惹起众人之注意,北岸之炮台,亦急忙开炮攻击。敌船欲渡江,已驶至九洑洲(北岸炮台),卒遭大败,因其陷于炮火前后夹攻中,迫得急退。如果敌船能驶过此双方炮火而得占七里洲,又如彼等得天京下游之战船合作相助,当得些利益,中关以下之炮台无有保障而大部皆已毁坏者。

起初,我们绝不以此围攻为十分严重,因深信忠王将必可来解救。如苏州不被攻,又如妖军无外人之援助,解围断能成功。安庆之失,天京已危,及苏州一陷,得救之望绝少矣。回忆三年前余在天京居高位,执大权,今日大局竟至如此,而余亦被辱待死,真梦想不到之事也。

在我们之中其享福最久者,首推天王。起自广西田间首事诸人,惟彼存留至最后,而其结局并非丧在妖军之手,却在自己之手。与天王同起者,为东、西、北、南四王,翼王石达开亦同时被封,但其位稍次。南西二王未及见到天京,事业未成,中途即死。东北二王则到京后不久即自起内讧,两均被杀。翼王见大局如此不满意,乃决离京远征,一去不回。彼在四川作战,得获胜利,亦占得数地;卒之他被四川总督骆秉章所部擒获。关于忠王,吾只能言彼保护幼主离京而已。

 

说明:以下为洪仁玕被俘后留下的其他文字,皆录自《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太平天国2》

 

江西巡抚衙门提讯逆酋供

洪仁玕供:年四十三岁,广东花县官禄埠人。祖籍嘉应州,八岁读书,二十二岁以后训蒙,过四五届,未曾进学。老天王是我堂兄,长我九岁。他从前也是读书讲究文章,我少时从他受学一年,当时只是为人忠信,未见奇异也,考到三十四五岁也没进学。后来得九本书名《劝世良言》,书内说这拜上帝的道理,他天生聪明,从此大彻大悟。那道理就是《书经》内说的,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之意。乾吾父也,坤吾母也,故称天父。人都是天生的,耶苏头一个发明天理,故称天兄。虽敬奉耶苏,却与外洋的天主教、辨真教微有不同,究竟与孔孟敬天畏天一样道理。

老天王本名仁坤。是年大病,梦上帝叫他作秀全,命他云游天下,日后为太平天子。我从此也学拜上帝。老天王云游湖南各处,我舍不得老母,未能随他。老天王金田起事时,有知县下乡查访,因无实在形迹,就瞒过了。我怕家里坐不稳,到广西寻他,他望湖南去了。我想学了本事将来辅佐他,就回广东到香港洋人馆内教书,学天文地理历数医道,尽皆通晓。洋人知道是老天王之弟,另眼相待。住香港四年,故与各头目多半相识,其国中体制情伪,我亦尽知。.

后来老母死了,我由南雄过梅岭来江西,至饶州,有水师哨官郑姓是我同乡,请我办文案连教读,住了几个月,郑哨官回广东去了。我到湖北黄梅县为覃知县的侄儿医好了病,得了许多谢金,那知县看我做的诗,说我才学好,荐我到罗田县办书启。罗田县也是广东人,因他尚未到任,我听见张家祥围天京甚紧,放心不下,遂将所得谢金假办货物,搭船到天京。

老天王见我才学异常,大加赞赏,封为干王,总理朝政。外洋人就把我家眷由轮船送来。那陈玉成打江北,李秀成打湖北、江西、苏、杭,都是我的计策。我本想与外洋连和,取武汉、荆襄,扼得全个长江,再由四川下陕西东向。那李秀成偏要与洋人为难,我将洋官都请来苏州讲和,被他闹散了。他又贪乐苏杭,不顾江北,天京事就弄坏了。

今年老天王因援兵不到,命我亲身来召堵王。不料老天王升天,天京破了。幸小天王出来,也是绝等聪明,我看一行书,他看三行了。出湖州时有十二三万人,到石城时不过万人,广老二三千,三江两湖的七八千,都打零星四散了。我伏侍小天王寸步不离,我被擒后不知何处去了。那昭王的印是未发给他的,先发的有双龙无双凤。南方主帅的印是小老虎黄十四的,我们极重此帅印。若未给帅印,虽封王爵亦无多兵。我鞠躬尽瘁,只求速死。是实。

洪仁玕亲书诗句

清江西巡抚沈葆桢同治三年十月十三日奏称:“将各该逆节次供词及洪仁玕亲笔供单同所作诗句并签驳李秀成口供原本,咨送军机处。”其中的亲笔诗句,亦收藏于今台北故宫博物院文献部。

洪仁玕被俘就义前所写诗句,简又文于其《太平天国全史》介绍过1865年《北华捷报》发表的英译本,称之为绝命诗。洪仁玕于太平天国甲子十四年八月廿七日,即清同治三年九月初九日、公元1864年10月9日被俘,至11月23日就义,时为太平天国历十月十一日,清历十月廿五日。洪仁玕在被囚期间,凡亲书之供词均以太平天国历记时,所以诗句末所署之“廿七日”,必应是太平天国历的廿七日,即八月廿七日,或九月廿七日。八月廿七日晨,洪仁玕被席宝田部陈姓营官所俘,陈以绳索捆缚他的手。他斥责陈:“要杀即杀,毋能辱也。”后被送到席的大营。席以礼相待。于是写了近三千字的亲笔供词。他责备自己说:“吾既不能尽孝,今又不能尽忠,上负老天王之托,又致幼天王存亡未卜,下不能节制各王,有何颜面偷生片刻乎?”这一天,他已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些寄托自己的意志和抱负的诗句很可能就是在这一天、被俘的当天写的;“廿七日”就是八月廿七日。无论是八月或九月的廿七日,都不是洪仁玕的就义之日,但他的决心.和命运在八月廿七日已经确定,简先生称这些诗句为绝命诗,是恰当的。

绝命诗共五行二十句。这些诗句充满了华夷有别的攘夷思想,而这是忠于太平天国的原则的。诗句的第二、三行,主要抒发自己的志趣抱负。他为实现“攘夷”的志愿而在六合之间到处求索,包括他不辞千万里之遥从香港来到南京,但英雄之辈难求,徒使他有白头之叹。这两行八句诗,与他自己在三年前所作诗《二月下澣军次遂安城北吟于行府》基本相同,仅少数文字有差异:如“志在攘夷愿未酬”,原作“志在生灵愿未酬”;“世间谁是英雄辈”,原作“斯民长官谁堪任”。三年前到遂安,是洪秀全命他带兵出征,他在途中所写的诗。他当时作为太平天国朝纲之首领,注意的是救民、是对民之长官作考察。这些年来他的抱负并未实现。现在“攘夷”的根本大业失败了,所以他将三四年前写的八句诗稍加改易,作为绝命诗的一部分。这似乎蕴含着他对太平天国的一点失望。他在被俘期间所写的驳李秀成供词的亲笔文书中(见下一篇),对李秀成、陈玉成、林绍璋、洪秀全,都有程度不同的批评;在几次供词中都谈到了他的思想、策略不被理解和执行的情况。这可能就是他感叹“世间谁是英雄辈”的由来。

两行八句中的第二句有“七旬苗格德难侔”语,“七旬苗格”是一典故。《尚书·皋陶谟》记帝舜在位时,三苗逆命,派禹往征,以军力威胁之而不服;舜“乃诞敷文德”,以德服之,“七旬有苗格”,即过了七十天,三苗自服来朝。这是说以德服人,御之有道。以下的“德难侔”三字,在三年前的诗中,“德”作“策”。他肯定地认为“七旬苗格”是最好的治国方略,只可惜实行此道的“德”或“策”难与古圣人相比。洪仁玕这一感想由何而发,现难悬知。有某些可能是指他在太平军攻取苏州后主张同外国“和酌妥议通商和好章程”,而李秀成“自恃兵强将广,取上海如掌中之物,不依所议”,导致洋人助妖,造成太平天国最大的祸患。这是他在几次供词中谈到的一种认识。这句诗可能就是指这件事。

□□《北华捷报》在发表诗句的英译文时还有“补遗”(Addenda)四句,英文是:

And now in parting one word more,
One pleasurable thought outpour.
Though our kingdom’s passed away ,
It will live again another day.

台北所藏的诗句原件上没有这四句的原文。简又文回译上述四句英文的后两句为:我国祚虽斩,有日必复生。现试全译四句:

临终有一语,言之心欣慰;
我国虽消逝,他日必复生。

以下是洪仁玕绝命诗全文。

春秋大义别华夷,时至于今昧不知。北狄迷伊真本性,纲常文物倒颠之。

志在攘夷愿未酬,七旬苗格德难侔。足根踏破山云路,眼底空悬海月秋。
意马不辞天地阔,心猿常与古今愁。世间谁是英雄辈,徒使企予叹白头。

英雄吞吐气如虹,慨古悲今怒满胸。猃狁侵周屡代恨,五胡乱晋苦予衷。
汉唐突厥单于犯,明宋辽元鞑靼凶。中国世仇难并立,免教流毒秽苍穹。

北狄原非我一家,钱粮兵勇尽中华。诳吾兄弟相残杀,豪士常兴万古嗟。

廿七日 仁玕

洪仁玕亲书签驳《李秀成供》

说明:录入时删除了空格。

沈葆桢同治三年十月十三日奏称,将所俘太平天国干王洪仁玕及恤王洪仁政、昭王黄文英“各该逆节次供词暨洪仁玕亲笔供单同所作诗句并签驳李秀成口供原本,咨送军机处备核”。这一洪仁玕签驳《李秀成供》的文书,历为研究者注意,但此后一百余年,迄无下落。1994年1月本书编者在台北访问研究期间,从台北的故宫博物院文献馆发现了这一件已迷失一个多世纪的重要文献。台北收藏的沈葆桢案卷中有一件在馆方目录中标题作“论忠品性之毛病及坐守苏常嘉等郡情形”的文书。此件原无题,文中自称本军师,又有“辛酉冬革予军师王衔及正总裁之职”等语,显然是洪仁玕所写。文中述及太平天国晚期军中朝中不少事,对忠王李秀成等颇有批评。此件首句以“第十七页三行”始,接着以“O”符号隔断,然后叙事。“第十七页三行”必是指某书的第17页第3行,而从内容来看,所指很可能就是洪仁玕被俘前两个多月已被曾国藩杀害的李秀成供词刻本的页码行次。李秀成被俘期间,写了几万字自述,曾国藩杀李秀成后,即以“各处索阅逆供者多”为由,迅速删改付刻,不旬日就印成《李秀成供》一册,分别呈赠军机处和各有关的地方大吏。

曾刻《李秀成供》有1936年影印本。台北藏件首行首句以“十七页三行”始,以下为“将滁州交李昭寿镇守一段原是”句,接叙滁州守将交替原委及李昭寿与忠王的关系等;而《李秀成供》影印本17页第3行文字正是“我军失利退守来安,仍回滁州,后将滁州交与李昭寿镇守”,完全相符。由此可以肯定,上述台北藏件就是洪仁玕签驳《李秀成供》的文件,可谓毫无疑义。

这篇“文书”虽现存不过一千字,但涉及的问题既丰富又重要,而且是我们过去不知或不详细知道的。

以下是”文书”的原文。为便于阅读,现酌量分段、标点。原为示敬而空格之处,仍予空格。涂抹处,仍可看清而有必要者加以括注。个别辨认不清处,依估计字数以□号标出。

第十七页三行O将滁州交李昭寿镇守一段原是,但滁州原守之将甚妥善,忠王念李昭寿同姓,且有八拜之交及亲谊内戚之情,调换镇守,众议沸腾。忠王坚原将出征而任李昭寿。盖忠王品性之毛病,原在变更不一,多有贻误。即苏、常调守迭更,用人不当,致吴江先误,隔断苏、杭。而苏州之谭绍光不服军民,以致杭、嘉各专已见,不遵忠王之令。而朝廷差章王到苏、杭各郡办粮,各□ 闭城不纳,皆由忠、侍王在外,专靠章王柔猾之言为之耳目,不认(按:“认”字由“信”字改)王长次兄为忠正人,不信本军师为才学之士。因此忠王屡多非上推罪之言,实不知己多更张,信佞人之过也。

推而言之,忠王之坐守苏、杭、常、嘉等郡县,与侍王之坐守句、溧、荆、宜广德,辅王之坐守宁郭、池州等处,章王之暗守芜湖、繁昌、南陵、秣陵、丹阳等处,各将该地钱粮拓兵自固,任朝内诏谕催征,毫未见各省郡县多进粮饷以固根本,迨至安庆失陷,英王升天。章王畏罪,弃江北不守不战,私自回京,哀饶生命,又求英王阮其不力之愆。那时英、忠、章王等俱忌予认真直奏,殊知圣鉴不爽, 屡知章王之奸,内则蒙蔽不奏,外则阴结私行,故于辛酉冬革予军师王衔及正总裁之职,并革英王、章王等之不力也。旋复章王林绍璋之爵,不准王长次兄及予干与朝政。内则专任章、顺王掌政,外则专任[专任]忠、侍、辅王掌兵。

殊自壬戌春,曾、鲍两军下困天京,而忠王明知难以为力,诏谕屡催不动。而章、顺王权在忠、侍王之下,哀求不来。予以苏、杭及天京与长江大势顺逆情形详细陈说,始行悔悟。至壬戌七八月间,始行援京。又欲自获荃功于侍、辅王未到之前,即行轰发地垅。殊知垅未清,营内反行自伤不少,叠攻不下。陈坤书又攻太平关不下,而忠王始行渡江,破浦口、江浦、和州而上。因攻无为不下,撤兵上游英、霍山、凤阳等处。因无粮自困,于癸亥春夏间狼狈返师。欲下攻扬州不克,其军十去六七。而雨花台失守,又不及救,反行放师下游苏、浙,欲换蓄锐精以援京困。此时忠王在京而天王不肯放伊下苏、浙,并降诏与忠王,谕令催兵催粮,一无复奏。皆因忠王平日变迁不常,临急号令不验之咎。卒至忠王力求亲身下苏、浙催解兵饷,虽有些饷粮,亦难解涸辙之困。于癸亥秋冬之际,竟有苏州、抚[无]锡等叛将,献城与李鸿章,即忠王亦几几不免,皆因忠王变迁不一之咎所致也。

今观其传,于得胜时细述已功,毫不及他人之策力,败绩时即诿咎于天王、幼西王及王长次兄、附马等,虽世人不知内事,而当时兵粮之权归谁总握,谅内外必闻之者。若论爵之尊□(以上六字用墨笔划去),西王长次兄之尊,天王不过荣亲亲功臣之后而已,岂尺寸疆土粮饷得归亲臣及功臣后乎?天下亦共闻而知,不待予之细辩也。予原存厚道,不肯自毁,诚恐阅者不揣其本而齐其末,致纲目之倒置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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